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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给执迷中的某人[转帖]
独角戏
独角戏 作者=霓烁
七茉在自杀前曾拜托我写下她的一段感情往事，她说L是她现在和以后的唯一男人。也是她最爱的男人。我困惑她的话怎么如此决绝，以后的事，又有谁能知道呢。
她说把这件事告诉我，是因为这段爱已沉淀，所以才可以沉静地揭露出伤疤。也只有用笔记录下来，才可以印证爱过痛过的痕迹。
花落，人醉醒。等我仍有能力的时候，把这些碎片拾起。七茉喃喃的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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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场游戏没有开始，就像它没有结束。
她与他认识三年。牵手接吻做爱了三年。
我与他认识三天。便相互说喜欢道爱了三天。
他说他喜欢我。正如他喜欢不开灯看三级片，喝汽水时看长腿美女等稀奇古怪的嗜好。
然后他把电话写在我摊开的手心。我把手掌摊开，让他看我手心蔓延的苍茫曲线。看那么多的纵横交错，那么多的断壑和盘结。我把手心再拢起来的时候，仍能感觉到他手握我手的温暖。我死死的握住，不让这感觉离开。
我们不打伞，在雨中走。雨顺着我们的头发滴下来，让我想起屋檐下眼波流转般的水滴，一串串一点点。我至今才知道，浪漫是一件奢侈的事情。我什么也不能给别人，除了伤口。有时候自己想，可以多一点决绝，多一点断裂多好。我不想做一只荆棘满身的刺猬。
在图书馆黑暗的楼道里，我看不清他的脸。他用手死命的摇晃我的肩膀，我的心里像有一泓凝固了的水，不能流不能恣意，麻木不堪。
他说，我真的不想骗你。我喜欢你，真的。L开始掩面啜泣，我是第一次看见男人在我面前哭泣。我突然感受到他身上层层渗入的潮湿。
我们相对静默无声。外面有鼎沸的人声，身旁有穿梭自如的风。吹起我们的爱，风帆一样在海中摇曳。
这些片段。恍如隔世。宛若梦幻。破碎一地。
后来我知道，L设置了一个骗局。直至今日连他也懵然不知的骗局。
那个女人叫M，是L相恋三年的女朋友。我是L朋友T的女朋友。T抛弃了我，那是我的初恋。初恋总是刻骨铭心的，我从来没有否认。T给我带来的伤害导致了L的出现。
L告诉我，他和M彻底决裂了。他终于可以自由的爱，譬如对我。他对我这样说的时候，我才认识了他三天。我相信并且掺入了这一场谎言。
L是学校的一个舞台剧的导演，半长的头发，过眼。从此以后，舞台上的女主角从M变成了我。学校里总是私底下议论纷纷。我经过他们的时候，那些妖媚又长舌的女生就像麻雀一样泛滥开来。我不知道他们将会赋予我们一个什么样的头衔。那像一张网，无处无时不笼罩着我们。我把头埋在L瘦削的肩膀里，我问他，你害怕这些吗。他说，我不害怕。
他说。我不害怕。
那天我演的是一出叫《独角戏》的舞台剧。L告诉我，到了最后，他们三个都会疯了。也或许，一个死了，一个离开了。一个孤独的苟延残喘。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设置这样一个病态的结局，我害怕这些纠结，尽管那是戏。后来我站在台上的时候，灯光恣意的打下来，映红了我茫然，不知所措的脸。我身在戏中不知戏，有时候我感到自己是这样陌生。
我想演戏大概就是这样子的。好像穿越了一个迷离的花园。
这时候我看见了一双眼睛。我记得那是M的眼睛，她诡秘的蛊惑的看着我，我想一层层把她眼睛里的氤氲剥去。M望着我嘴角似笑非笑，左边嘴角的弧度微微翘起。这真是一个暧昧的女人。我那一刻就知道，我逃不掉了。果然，演出以后她就一把拉住我，说，我们谈一下。
我盯着她。点头。我不知道这个女人要干什么。
我们坐在平常和L常来的那个黑暗楼道里。我心里非常害怕，甚至听到了风凄厉的呼号，我看不见我对面这个女人的眼睛。她的脸阴冷得可怕。
M拨了一下打火机，你害怕吗。你就不怕我为情杀了你。
我摇头。我不愿意一个陌生人在我面前，替我把自己揭穿。
傻女人。她狠狠的骂了我一句。你知道你和L在一起的时候我的感受吗。你大概不知道吧。打个比喻，如果你知道，你一个人的时候，自己爱的男人和另外一个女人做爱一样。
M继续说，就像你一个人的时候。L正和我在做爱一样。我也真是个傻女人，谁知道，他说过的话，都曾经对我们两个说过呢。谁知道，在不同的女人身上，他是如何导演了一出相同的游戏呢。
我无语。我恨自己。不会掩饰自己的懦弱和对M的愧疚。这些话是一把尖字刀，让两个女人之间心与心的距离瞬间掏空。
女人的可怕总是让男人措手不及。我和M决定要报复这个男人。
在地铁站里，M把L叫了出来。L一把拥住她。5分钟后，我从地铁下来。迎面，把一切撞破。这个男人的面容突然间扭曲起来，他抓住我和M的手。喊着，没有，我真的没有骗呢你们。M挣脱，一巴掌扇过去，你这个执迷不悟的白痴。我哭了，我抱着眼睛无声的哭了。
M拉起我跑进了地铁。地铁呼啸而去，时光被折叠。我看见L错愕的脸一晃而过。他苍白没有血色的脸，沮丧空洞的眼。M一直抱着我，说，宝贝，我们不需要那个男人。我来爱你，你知道吗，我来爱你。
我在黑暗的隧道玻璃里，看见自己沉静如花的脸。
M走了。走去了远方那个有朦胧的雾，飘摇的雪，没有伤害与回忆的E国。我们都累了，我们三个不停的沉沦，追逐，极致到残酷而隐忍的结局里。M临走前对我说，我退出这个游戏。我要远远离开这个地方。留下爱和恨。这三年来，我对他所有的纵容,导致了今天一切的摧毁。我告诉你，我仍然很爱他。
我后来一直在逃避L。L在M走了以后仍不断的对我灌输谎话，我知道，他在欺骗自己。我对L说，我们一直做着不好玩的游戏。
一手两空。他握不住两个人的心。
并且。一刀三刃。两败俱伤。
再后来我听说，L好像是疯了。有一次我走过学校的音乐剧场，看见L呆呆的坐在第一排的凳子上，眼神迷离恍惚，穿着一件黑色的衬衣。然后开始哭泣，那个男人像一个受伤的动物一样呜咽起来。回荡在空旷的剧场上空，传来一阵阵撞击般支离破碎的钝痛。我看见自己，一张茫然，不知所措的脸。在台上。还有M穿透人心的眼睛。
曲终人散。
他作茧自缚。我剥茧抽丝。她破茧成蝶。那一场独角戏的结束。我说过，其实它没有结束。正如你要固执的问我，永远到底有多远。
如果那一瞬间不放手。我现在又会在哪里。三个人撑起的伞，总会有一个被遗弃。结果，三个都被遗弃的下场，谁又来收拾。
谁说的，天翻覆地都是输，不是输给了谁，而是输给了幻想。
L自编自导了一场永不落幕的游戏，不灭的观众他自己。直到连他身边的人都走尽走开，他仍不知疲倦不感乏味的将这个游戏演下去，甚至想天荒地老；直到我们都已经从沉沦中清醒过来，可是他还在贪婪中自怨自艾地游溺。
我说，他真是个疯子。
他是个疯子。我爱上了一个疯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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后来七茉就自杀了。是在她家后院的那个老井里。旁边是一簇茉莉花架，上面开着七朵花。七朵茉莉，是不是巧合。
谁知道呢。
我也终于知道L是她的唯一男人的意思了。她早就预料到自己的下场，她对我说她预言了一场谋杀。不是L自杀了，也不是她杀了L，更不是M杀了她。
而是她自己杀了自己。
我一直困惑着这段感情的真实性。到底是她太爱L，还是这段感情从未发生，抑或只是在她心里发生的呢。莫非七茉真是一个疯子？
我的心想到这里，莫名其妙的阴冷起来。原来窗帘掀了起来，风呼呼呼地灌了进来，吹起千丝万缕。
天空在夜深时原来还能显现出害了伤寒的蓝。
她是个疯子。我想也许。谁知道呢。
她是个疯子。我像七茉和我诉说时一般，不停歇的，呓语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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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天阳光灿烂，我写完这个零碎的故事已经是黄昏如水了
窗外不知道哪里的鸽子 总是扑扑的低飞旋转
这几天都有绚丽的晚霞 烧起来一样
映红了我茫然，不知所措的脸。
就像我站在台上一样。
鱼拈花微笑
悼念这一场感情 |
不算爱吃韭菜讨厌苦瓜的七七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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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/6/2003 8:48:13 PM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