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对然乌的失望，使我们不愿意在这里再作停留了。马上讨论下一步往哪里去。询问司机附近还有什么景点可玩。司机提出两个地方：“一个是米堆冰川，一个是来谷冰川，都在这附近。来谷冰川要收门票，米堆冰川还没有收门票。”我们又问：“这两个冰川哪个多美一些？”征求了司机的意见，司机说：“米堆要美多了，当地人都是这样认为的。”小辉和小麦经验丰富，比较细心，认真地跟司机询问了去来谷和去米堆大概需要多少时间。往哪个方向去，尽可能打听到更具体详细的有关资料。小麦小辉是两个冰川都想去吧，在犹豫着，大山好象想去来谷，毕竟是已经成为景点的地方，也许他认为收门票成为景点的地方应该要美得多了。根据我的经验，我的看法却正好是相反的。“米堆，要去米堆。”我的态度非常坚决：“米堆这个名字挺熟悉，好象是中国最美的冰川之一。”我说：“我一直以为米堆冰川是很遥远很遥远不可能到达的地方，所以没有收集米堆冰川的资料，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。一定要去。来谷收门票已经开发了，肯定不会有米堆好。而且来谷没上中国最美的冰川排行榜。”这时候我已经很清楚了，两个冰川只能选其一，只剩下午的时间了，绝不可能同时去两个冰川的。我尽可能说出自己的观点，分析两者优劣，争取去米堆。幸好小麦先同意了我的看法：“米堆，就去米堆吧。”接着小辉也说了：“就去米堆吧。”大山也只能同意了，三比一了。征求韩国GG和韩国MM的意见，他们只是笑着说：“不知道。”于是我们决定去米堆，然后再把定下来的情况告诉韩国GG和韩国MM，他们跟着走就是了。从邦达一路过来，都是我们四个中国人商量去哪，在哪停车，吃什么，住哪里，然后征求他们的意见，特别是去哪每次问他们你们打算去哪？韩国女孩子就笑着说不知道，结果只好全由我们来决定了，去米堆还是来谷？我们四人讨论以后决定去米堆，告诉他们，他们就跟着走，反正是一车人。
定好目标，是该吃午饭的时候了，我们抓紧时间在然乌湖边找一家餐馆点菜。然乌湖边有些旅游景点的样子了，有不少餐馆，远远的湖面好象还有一些旅游设施。餐馆里的设施也是挺好的，我们找个包厢，坐下来。还是我们点菜，韩国GG和韩国MM坐着等吃就行。他们两个和刚进西藏的时候我遇上的美韩GG一样，非常耐寒。平时穿的衣服比我们穿的少得多，我们穿长裤他们经常只穿短裤，我们穿徒步鞋他们常常只穿人字拖鞋。记得在邦达我第一回看见他们的时候，我穿着厚厚的羽绒服，身边的人都穿着冲锋衣什么的，全身裹得严严实实。他们却只是单衣加件外套，光脚吸着人字拖。强就一个字，韩国人的体质，真是好得没法说。今天还好，韩国GG换上了包得住脚的鞋子了，不是人字拖鞋了。韩国MM却还是一样穿着人字拖鞋。
不说他们了，我们点了个鱼汤，高原湖里的鱼。真是非常好笑，大伙吃鱼之前人人都懂得西藏水葬，也就是当地人死了之后尸体葬入水里让鱼吃吧。大山挑起话题大谈起来，他说得特起劲，专找些可怕的细节来说，有点吓唬人的恶作剧的样子。可能吓唬谁啊，在座人人都是走了不少地方的。最胆小就是我了，听着有点恶心了，一会儿怎么能吃下那鱼啊。我也跟着问一两句，但自动把那些恐怖的细节滤掉当没听见。小辉担心我们吃不下吧，开解说：“水葬不是在这里的。然乌这里没水葬的，水葬不是这里，是雅江、雅垄江那一带才有的。这里高原湖里的鱼远离人群所在，没有污染，肉质非常鲜美滑嫩，因为高寒地区，长得很慢吧。鱼不大，也就两三指这样吧，非常鲜美的。”很快，饭菜端上来了，蛮好吃的。鱼真的是特别鲜美，平原地方绝对不可能有如此美味的鱼了。我吃了一两块后，却懒得再吃了，因为有刺，细小的鱼刺很多。花这么多时间吃鱼倒不如快点吃其他饭菜填饱肚子再说。小辉和大山很喜欢吃鱼，技巧高超，不停地吃着。小辉招呼我说：“你怎么不吃了，还有很多啊，这么鲜美的鱼，在其他地方吃不上的，不要浪费了。”我说：“你们多吃点吧。我尝过就行了。我喜欢吃鱼，却很怕鱼刺，觉得吃鱼太麻烦，平时一般喜欢吃没什么刺的海鱼。刺多的鱼，尝尝就行，懒得吃，太花时间，宁可不吃了。”大山笑着把鱼块从汤里舀出来吃，一边不停地说：“这鱼是吃了人的尸体长大的哦，”边笑边说：“说得你们吃不下了我可以多吃点。呵呵。”这回到我担心别人听了真的吃不下浪费了。幸好小辉和大山还是能吃的，没怎么浪费。
（下面是我刚从网上找到的一段有关水葬的资料，如果想了解就看一看，我们吃饭时聊的东西大致也就是这段话里的内容了。大山津津乐道的就是里面的细节。男人也许胆子都特别大，对这些事比较好奇有兴趣。我在往昆明车上遇上的MALEI也是这样，怂恿我到了西藏后去看天葬台去看骷髅墙，我直说我不去看这些，好可怕。我胆小些，一般是回避，不太想自己写出来，觉得比较可怕：水葬在雅鲁藏布江等江河附近，有水葬习俗。尤其是在夏日江河水涨季节，认为水葬不亚于天葬。天葬是将尸体喂"秃鹫"，而水葬则是喂鱼，效果是一样的，均可以得到超度。水葬主要有以下几种形式。其一是整尸抛入江河之中，甘孜雅江扎巴地地区盛行此俗。一般是两人送葬，将尸背至水深急流之处抛入江中，并在入水处熏烧糌粑，葬仪即告结束。雅江日依一带，人死后马上在腰际上砍一刀，然后头脚相叠捆好，放入背兜丢入河中，如甘孜德格龚垭地区的水葬。出殡多在夜晚，葬地选在水势呈海螺纹漩绕的水域。送葬地有一木墩，尸体首先被置于墩上，用斧按关节从上到下肢解，砍一块抛一块，最后连砍斧、尸袋及四周血土一并投入河中。有的也设立水葬台，四周经幡环绕，葬时，由专门的水葬师，基本按照天葬的顺序把人肢解，然后把骨头捣碎，和上青稞面喂鱼，然后喂肉！！）
吃饱喝足结了帐就上车了。司机告诉我们可能二三十分钟吧，汽车就可以开到米堆冰川下的一个村子，然后我们得自己走路上去，来回大概走五个小时吧。车开了，我们回头再看一眼然乌，大山说：“应该在这湖上弄一些游艇之类的旅游设施，让游人娱乐。”我马上出言反对：“不行。绝对不能弄这些东西到湖上，会把环境全破坏的。”我举例子说明：“在丽江的玉龙雪山下，有一片天然花海，现在却变成了一个高尔夫球场。两年前和我同往丽江的一个朋友曾向我们描述，以前他住花海中的小木屋里，早晨起床推开窗户对着雪山，在一片黄色的花海中吃早点，真是神仙的享受。为了建一个全世界海拔最高的高尔夫球场申请什么迪尼斯世界纪录，居然把那片原始的花海全都给铲去了，变成了高尔夫球场。当时我们经过那个高尔夫球场，向导还自豪地跟我们介绍这是全世界最高的高尔夫球场。而我听着只有愤怒。他们把大自然的生态给毁了，把最原始的最独特的美丽给催毁了，变成一个千篇一律的只有少数富人才能享受的单调的高尔夫球场，还自以为做了好事，把这样的事当成光荣。这些人的脑子里真不知道在装着些什么。”小辉马上接上说：“看看，有人反对了。有钱人就会搞破坏。”小麦也同意我的看法。我说：“漓江也是一样，大量的机动船航行在水面上，把那里的生态也全都毁了，特有的漓江鱼种几乎全灭绝了。遇龙河就吸取了漓江的教训，不允许机动船进入，只能划竹排，所以保护得还好一些。唉，但人多了，总会被破坏一点的，只能尽可能地保护了。”
汽车往前开去。路边是一条溪流，还有山，溪流水却已不美，不再是透明的浅蓝色，而是和然乌一样浑浊的泥色。起伏的山还是挺美的。我们的汽车沿着溪流逆流而上往前开，也许，这溪流就是米堆冰川融化流下来的吧。后来我们一路走去发觉果真如此。溪流随着山弯来绕去，但可以看出方向还是不变的。前方，溪流的尽头，那座美丽的雪山，应该就是孕育了米堆冰川的雪山了。这是我所见过的最美最近的雪山，晶莹洁白，如同一座圣洁的金字塔般座落在两岸群山间的峡谷尽头。在葱郁的森林尽头，右侧紧挨着它的是偏红黄暖色调的光秃的石山。这石山，在一年中的大部分时间应该也是披满白雪，只有现在的七八月份才露出岩石的原貌吧，所以它才会一根草都不长。能长草啊树啊的地方，应该是雪线以下了吧。
有时候，米堆雪山是在蓝天下，分外莹白美丽；有时候，阴云聚来，它变得朦胧起来；有时候，顶上是无数白云漏着点点蓝天，它依然莹白耀眼。相比较而言，白马雪山雄伟的身姿让我惊愕，但它太巨大太遥远了。在飞来寺我看过一览无余的梅里雪山，那是好多座雪山连绵起伏，如同一幅长长的画卷，但很远很远。进了雨崩，我以为会离梅里雪山近了，但当我在雨崩神瀑跑上冰川、在雨崩冰湖仰望梅里雪山，那层层迭起的雪峰，高耸入云，远达天宫，还是看不到顶。它是神。梅里，是神。即使我已经是内转去朝拜它，它还是高高在上的神山，离我们还是太高太远了。而现在，米堆雪山，就在眼前，就在不远的眼前，是如此亲近，它在召唤着我们。天上的云变换着各种各样的姿态，像在给米堆雪山不停地换着装束，有时，像是给米堆蒙上一层面纱，让我们着急看不清它的面目；有时给它一片蓝天的衣裳，让它的美完全暴露无遗，引诱着我们向它奔去；有时唤来一大片浓浓的阴云笼罩天空，甚至遮挡住可爱的米堆，让我们不由得担心害怕，怕它消失无影。
汽车沿着溪流走着，溪流越来越宽大了，路却越来越窄了。终于，车停了下来，已经没法往前开了。我们只好下车，司机说：“你们得自己往上走了，我在这里等你们。”
这时候阳光灿烂，我匆忙下车。挺热，但我还是记得把脱下的羽绒服带着。我特别怕冷，到哪都多备衣服。一时间我头脑有点乱了，不知道该带些什么。戴好帽子，把外套袖子打个结围在腰间，总算是空出手拿相机了。走几步，看见路旁一簇蓝色的野花，很美，想想，停下来拍了一张，前方的米堆雪山已经拍了好几张了。不知道拍什么了，路旁的溪流也拍了，又回头拍来时路尽头的石山，很特别的山，光秃秃地裸露着，可以知道除了最热的这几个月，其他时间那山应该也全是雪的，不然一定能长东西，不会这样光秃秃的。光线也很特别，阳光只照在那座山上，其他地方就是我们所处的山谷了，全是阴暗的，被两岸的山遮挡住了阳光。“赶快走，抓紧时间，”小辉催促大家：“现在是一点十五分了。”于是我们赶紧往前去，但还是边走边被一路上的花啊草啊吸引又拍了一些照片。
走着走着，因为拍照，我落在了最后。这时，遇上两三个从冰川方向出来的游人。我忙跟他们打听冰川的情况，一开口，哈，又是广东话。我高兴极了，忙用粤语跟他们交谈，问他们是不是广东人。拄着登山杖年纪稍大的男子说他们是香港人，在里面村子住了一天了，他说进不去的，进不去冰川的，要穿过原始森林，还隔着一个湖，过不去，只能看雪山，没办法到达冰川。“你们要在村子请向导带去，原始森林里不识路没法走出去的。”香港人说：“现在这么晚了，你们去不了的。”我问他：“要走多久才能到里面，”香港人说：“要走五个小时。”然后匆匆和我道别走了，他说汽车在外面等他们。我吓一跳，五个小时，急忙往前跑去，赶上同伴，跟小辉大山他们说了情况。小辉说刚才他们也碰到那几个游人了，也问他们了，但语言不通根本听不懂他们说什么。真没想到粤语和国语竟有这么大区别，我自己又说桂柳话又说粤语，所以一直没注意过说国语的人会有听不懂粤语情况，这回算是见识到了。我们都意识到了时间的紧迫，加快了脚步往前走去。看着米堆雪山就在眼前，这么近，我想一定能走到的。一定要去。小麦跑在最前面，他也觉得一定能走进去的，目标这么明显。走了二十多分钟，到了一个村子，看到有房子了。右边，光秃秃的山下是森林，森林下是草地，几座木屋，经幡，青稞。很美，我和小麦只顾着拿相机拍照了。大山小辉跑去房子那里想找个人做向导，却找不着一个人，只好作罢。我和小麦却不急找向导。因为目标太明显了，我们觉得看着雪山走去应该能走到的，应该用不着向导。
现在也找不着人，大伙也只好往前一起走。我们还舍不得马上走，太美了，大片青稞接到两岸山脚下，山脚稍上还是森林，森林再往上还是裸露的彩色的山。这样的山间夹着一座雪山，雪山顶是蓝天下的大片的白云，云与雪山一起散着耀眼的白光，美极了。拍了几张照片便往左边走去了，走了几分钟，发现雪山清晰露出云层，忍不住又拉近拍了一张。小麦和小辉来之前问得仔细，比较熟悉路线，我们是跟着他们走。我们本来是在溪流的左边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过了一座桥吧，到了溪流的右边了。已经走了半个小时了，这回是走在溪边。小麦跑得最快，又不见影了。我最慢，还是因为拍照落在最后面。前方还是很美，另一种美，溪谷，远处的雪山，两边的斜山坡上的绿树，山顶的彩色土石。这回要拍只好把人也拍进来了。于是我的两张照片里出现了走在前面的韩国GG、韩国MM、小辉、大山的背影。我拍完跑上去跟上队伍。
有些地方没有路了，得跟着溪流走了，要跨过溪水却没法过的时候得搬来旁边的一些大石头丢在溪里，再一个扶一个从石上走过去。大山很有绅士风度，小心照顾我们走过溪流。
又回到了路上，看到一座水泥桥，啊，看到冰川了，米堆雪山上垂下瀑布般的冰川，直到被森林遮住。我们欣喜非常，忙过桥，往前去。一定能到冰川的，一定能到，冰川在向我们召唤。我们一股劲地往前走。又走到溪边，沿着溪水前去。在阳光映照下，雪山和冰川在前方上空闪闪发亮，指引着我们。下面衬着的是黑色的森林，因为太阳光被高山遮住了，光线照不到森林。于是就这样形成强烈的对比，奇异的美。黑色森林上面是耀眼的冰川雪山白云蓝天。雪山上的白云不停地变幻，一会儿浓浓聚来，一会儿散开去，一时厚一时薄，让我们的心总跟着这些云在不停波动，云遮住了雪山，看不到了，遗憾；云薄散开了去，看到了雪山，惊喜中又担心云再度聚来让我们什么都看不见。心情就这样看着这雪山这云不停地起起伏伏。灰色的阴云压来了，一时间遮天盖地，仅漏出米堆雪山之上的一方天空是明亮的，仅这一方天地有明亮的阳光，明亮地照射着这一方蓝天白云雪山冰川，非常神奇，好像我们在电影院里看电影，就那一方屏幕是光亮的，其他地方全是阴暗的。这时我才发觉自己了居然没带上雨衣，下车时走得太急了，一向随身带的雨衣都忘了，顿时惊恐万分，如果下雨怎么办？完了，一定完了。这里可不是其他地方，这里是雪山！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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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/28/2007 10:28:33 PM
